李银江
来源:江苏省民政厅 发布日期:2019-04-04浏览次数:

2018年6月26日,在民政部组织的“民政为民、民政爱民”主题宣讲活动中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他身着白衬衣,黑裤子,腰间系着一条已经明显有些老旧了的皮带,面带微笑,在现场观众的热烈掌声中,径直走向宣讲台。聚光灯下的他格外精神,胸前的党徽折射着璀璨的光芒。可别以为现在讲着流利的普通话的他是多么有经验一样,其实在踏上讲台前,他一直都是操着一口浓浓的家乡话,为了方便宣讲,保证大家能听的明白,他专业拜访主持人,一字一句的纠正发音,一夜一夜的反复练习,一个星期竟然改掉了多年来形成的说话习惯。这样的他是可爱的,也是坚韧的。他不是别人,正是扎根丘陵山区近40年的基层党员干部,如今江苏淮安盱眙县敬老院的院长——李银江。

时光回到1986年5月20日的那天,通过江苏省淮阴市盱眙县公开招聘考试,李银江卸任桂五乡四桥村支书,成为桂五乡民政会计,风风火火地踏上了民政服务之路,一走就是32年。回忆当初的选择时,他说:“到盱眙县桂五镇从事民政工作,我很庆幸自己的选择。基层民政与困难群众走的最近,承担着托底线、救急难的重任,选择这条道路虽然很艰辛,但也很纯粹。因为这个选择,让我有机会成为了五保、空巢老人的‘亲儿子’,乡村孤儿的‘好爸爸’,流浪人员的‘家里人’,复退老兵的‘参谋长’。”

黑土地中走出的时代楷模:一定要做一个有口碑的人

桂五镇原名西高庙乡,1956年为纪念革命烈士李桂五而更名。

李桂五1929年春考入上海新华艺术专科学校,并加入中国共产党。1929年秋,受党组织的派遣,回到家乡盱眙,从事地下工作。1932年4月,中共盱眙县委遵照中共长淮特委的决定,组织西高庙农民武装起义,成立了盱眙红军游击大队,不久即被“围剿”,李桂五英勇就义,时年27岁。

李桂五在盱眙活动时,李银江的父亲李学仁属于外围组织,在李桂五就义后转入地下。1946年,国共展开拉锯战,李学仁随解放军开赴山东途中,首长丁凤亭说,你家老父亲弟兄三个,只剩你这一根独苗了,你回去吧。由五家村民作保,李学仁回乡务农。1949年以后,李学仁成为“历史上有污点的人”。

李银江1957年农历二月初二出生,两岁遇上三年自然灾害困难时期。二年级遇上“文革”,因为父亲是“历史上有污点的人”,上中学后,红卫兵没当上,推荐上大学的机会自然更没他的份。回到生产队务农,民兵都没资格当。有一个生产队干部当着他的面羞辱他:“我的屁股都比你的脸干净!”李银江听了,立志要干出点人样来。

好在“文革”结束了。1977年5月,李银江就当上生产队会计,1979年2月,成为生产队长,1980年10月入党。1983年1月,李银江成为四桥村主任。1984年2月当选村支书,被评为“盱眙县农村经济发展带头人”。拿到县委县政府颁发的奖状的时候,李银江十分兴奋:“我连一个民兵都没捞着当,今天竟然能受到县委县政府的嘉奖!”之后又作为党代表参加了盱眙县第七次党代会,作为桂五镇唯一的农村党员代表,他感到无比的自豪。

做了2年零7个月的村支书,在考上民政会计,成为“公家人”后,李银江到镇政府(时为乡政府)上班的第一天,父亲李学仁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一个人跑到镇政府门前的街上来回走了三趟。晚上李学仁跟儿子说,“你能有今天,是我们李家几代人都不敢想的”,嘱咐他“一定要做一个有口碑的人”。

殡葬改革开始禁止土葬,李学仁就跟儿子说:“银江,你抓殡葬这一块,我和你妈死后你要带头火化,千万不要给我们偷埋了,那样你工作不好做。”

李银江一直记着父亲的话,“一定要做一个有口碑的人”。

乡镇民政办主任岗位属于公务员系列,民政会计是事业性质。2000年,桂五镇民政办主任退休以后,这个岗位就一直空缺。16年来,“民政会计”李银江实际一直在干民政办主任的活,虽然有点名不正言不顺,但李银江“不图名不图利,自己照样做事”。

每年经李银江的手分配下发的扶贫助困等资金接近上千万,没有一点“小辫子”,确实不容易。李银江总结大半生,自认为做到了不为情所困,不为权所累,最重要的是不为钱所诱惑。

地方民政部门有销售福利彩票的任务。2011年年底快要结算的时候,桂五镇民政办还剩12张福利彩票没卖出去,李银江决定用销售手续费买下,以便结算。没想到,刮开后,发现其中一张中了25万元大奖。办公室里只有他一个人,如果他悄悄让亲友拿去兑了,不会出现任何问题。但是李银江马上给镇长打电话报告此事,镇长还笑他:“你别吹了!”得知情况属实,镇长让他立刻向镇书记汇报。镇书记问李银江打算如何处理,李银江毫不犹豫地说,捐给镇财政,用于扶贫帮困。

2012年7月,一位连云港的公墓材料供应商通过网络购物的方式,给李银江寄来了一些他孙女爱吃的零食和一条硬壳中华香烟,李银江收到物流公司给他的包裹开始时很纳闷。因为他不会在网上购物,但是这个包裹上的地址说明这确实是寄给他的。后来他看到了寄件人是一位姓卞的老板,这才想起来这位寄件人是和自己有过公墓材料供应往来的一位老板。他立刻致电质问该老板:“你怎么想起来干这种事呢,这不是助长不正之风吗?”该老板回复这是惯例,很正常的事情。但是李银江反驳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法律’,别人怎么做我不管,但是对于我自己来说,给老百姓办事,不该收的钱不收,这就是我的‘法律’”。   

多年来,李银江收到过的红包不计其数,小的200元,大的上万元。有人问他,难道就没有动心的时候吗?他哈哈大笑道:“我又没有啥不良嗜好,工资已经足够一家人花的了。老百姓办事,跑了很多趟了,我不该也不能要这些钱。”他从没统计过自己这些年一共退了多少红包。谈起周围的人对他退红包的看法,他说:“有的朋友说我‘傻’,还有的人说李院长不敢收红包,是因为胆子太小,对这些话,我毫不理会。”

李银江从来不贪一分钱,这么多年敬老院的开支,都由李银江在敬老院组成的一个采购小组去采购,包括他的妻子都是义务帮忙。李银江的妻子韩素珍经常到敬老院里帮忙,为了更好地照顾老人,去年她跟随李银江一同搬进了敬老院,和敬老院的老人们同吃住在一起,从“兼职”变成了“全职”。不仅没有工资,还要跟其他入住老人一样,每个月交600元的伙食费。

韩素珍说:“我有时候心里很气,在这里劳碌这样那样的,吃饭还要交钱。老李劝我说‘你交点生活费,你在这里就是照顾我的,我心里踏实,我拿的工资我们老两口够用的,儿子他们也都有工资,也不用我们操心’。他经常这样劝我,就劝了几次后,我就待下来了。”

李银江的儿子在部队,儿媳是教师,加上妻子和孙女,一家五口,三个人拿工资,家庭年收入11万余元。他说:“在农村,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我们又不要追求奢华生活”。

近两年来,李银江先后被评为“中华孝亲敬老楷模”、“江苏省最美基层干部”、“江苏省民政系统创先争优先进个人”、“江苏省五保供养工作先进个人”、“江苏省十佳文明职工”,荣获“江苏省五一劳动奖章”。

2015年,李银江荣获第五届全国道德模范提名奖,10月12日赶赴北京,在等待刘云山、刘延东、刘奇葆等领导的接见的时候说道:“我是个标准的农民的儿子,儿童时代赶上三年困难时期,少年时代遇上‘文化大革命’,受到父亲‘污点’的牵连,我自己一步一步努力工作,明天居然能受到‘三刘’接见……”再次回忆起自己走过的路,李银江失眠了,“什么叫‘钱’啊?我现在得到这么高的荣誉,比什么都值!”

2016年6月22日,中共江苏省委宣传部在南京授予基层民政工作者李银江江苏“时代楷模”荣誉称号。

2017年李银江作为淮安市基层人员代表,当选为党的十九大代表,与淮安市委书记姚晓东、涟水县委书记王向红一起代表淮安作为江苏省代表团的成员赴京参加全国党代会。

超乎寻常的有情:给五保老人做孝子养老送终

当时,李银江的岗位是乡民政会计,但是到岗不久,乡里就交给他一项重要任务——筹建敬老院。

1986年6月6日,乡里圈了一块4.2亩的荒地,乡党委副书记、乡长吴永康对李银江说:“你干,干就踏踏实实干,就在这个地方给我干出一个样子来!”李银江接下任务后,第一件事,跑到街上,花四块二毛钱,扯了一块重约一斤六两的塑料薄膜,在荒地边上搭了个小棚子。他吃住在这里,从筹建敬老院材料的购建、工程的招标、质量的鉴定,到最后把关验收,忙了近3个月。同年的9月25日,在荒地上建起了11间平房,8间用于宿舍,3间厨房,还有一座有4个蹲位的厕所。

房子好不容易建起来了,没想到“想让老人来这个里面,可给我费老劲了!”30多年后,说起来,李银江还颇有“往事不堪回首”之慨,“老人有恋土难移思想。他看我来做工作,让他来敬老院,他说你这个小家伙,不到30岁的人,你给我骗到敬老院,我来了,好了,我巴不求得(巴不得),如果不好,我回不得家乡见不了爹娘(意为没脸见人)!”甚至有人还问“什么叫敬老院”。李银江一咬牙,向五保老人保证,“你们到敬老院来,包吃包住,有病包瞧,我就拿你们当父母,我就是你们的儿子,给你们养老送终!”他跟老人约定,到敬老院过上几天,吃几碗饭,睡几天觉,如果觉得不好,他立刻找车把他们送回来。就这样,连哄带劝,做足了思想工作,老人也打听,都说李银江这个人做事还是比较实在的。终于,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第一批来了7个五保老人。1986年10月1日,桂五镇敬老院如期举行了成立仪式,李银江兼任院长。(1986年7月,桂五撤乡建镇。)

1987年11月8日,李奇山去世。这是在桂五镇敬老院去世的第一位老人。李银江在敬老院设了灵堂,戴上黑袖章,守灵三天,还把妻子带过来,磕头、烧纸。出殡的时候,按照当地风俗,请来吹鼓手,给逝者引路。

也许有些读者不能理解李银江做这样的事究竟有多重的分量,无法体会他这样做要顶着多大的压力。其实,在农村,这是比天还大的事。

当时,李银江的老父亲就有点疙瘩:“乖乖,银江啊,我跟你妈还没死呢,你倒先给人家做孝子给人家戴孝守灵了!”李银江说,他当初答应过给人家做儿子的,现在就必须按照儿子给父亲料理丧事的规矩去操办。

他又抚慰老父亲:“大大啊,我现在就是戴黑袖章,等你们百年之后,我给你们戴大孝(披麻戴孝)!”

30年来,先后有66位老人在桂五镇敬老院去世,李银江一直遵照承诺,为每一位去世老人“做孝子”。

李银江还专门设了追思堂。每逢清明、冬至、春节,李银江本人必去祭祀,平时闲来,他也会进去看一看,回忆回忆老人的过往。他要让活着的五保老人看到,敬老院就是一个大家庭,他们活着,有家的温暖,他们“走了”,也会有人上香、磕头,有人献花。

追思堂起初供奉去世五保老人的灵位,后来供奉遗像。因为当年照一张遗像、配上镜框要20元,而做一个木制灵位牌只要5元。

李银江感觉,这么多年,好像有电波,随时随地发射到他的脑子里——李银江你要注意,那边有个老人需要帮助!接到信号,他饭不吃,也一定要先把这个事情落实了。

超乎寻常的“无情”:扒了别人一千多座祖坟

2012年,桂五镇招商引资5亿元,拟开发石鼓山,建设太阳能发电站。千亩荒山上有坟357座,投资商要求在两个月之内全部迁走,不能影响工期。这个项目开发成功后,每年将为桂五镇产生四五百万元税收,还有几百万元土地租金,是一个“金坨坨”。镇党委、政府自然十分重视,开会研究,把迁坟任务交给了李银江。

上门做迁坟户的工作是件十分难办的事。想把357座坟墓在2个月之内迁走,谈何容易?要知道,在农村,“动祖坟”是大忌,你刨人家祖坟,人家跟你拼命都有可能。怎么办?李银江独自到山上转了一圈,“357”这个数字就是他一个一个数过来的。357座坟中,有6座是李俊家的——祖父母、父母、伯父母。李俊何许人也?用白话小说里的话讲,“是本地一个大财主”,在城里做生意,曾经跑到镇政府打过一把手镇长,因为他认为镇长办事不妥。

李银江决定先啃下这块“硬骨头”。

他打电话给李俊,说:“老大哎,石鼓山招商引资开发,要迁坟,有你家6座,你有空回来看看啊?”他话还没说完,李俊就火了:“银江你这是什么意思!”李银江好说歹说:“不管怎样,老大你先家来一趟,我们谈谈。”

土生土长的李银江很清楚,在农村做工作,讲清政策讲明道理是一方面,更重要的,你得“懂礼数”。

那天上午,李俊来电话,说他马上出发,李银江说:“好,我在供仙阁等你。”李俊听完后,愣了一下。

李银江自己花钱在桂五街上最高档的饭店供仙阁订了包间,备下好酒,请了6个人作陪——李俊的3个同学、3个亲戚。

酒过三巡,李银江说:“老大哎,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今天政府把迁坟这项任务压到我头上,我数过了,总共357座,你家最多,一共6座,你能不能带个头呢?今天把你同学请来了,把你表弟、姨弟、堂舅也请来了,目的就是一个,就是想请你给老弟一个面子。怎么弄呢?我们都姓李,你爷爷奶奶跟我爷爷奶奶一样,你的父母跟我父母一样,你的大爷大妈跟我的大爷大妈一样,现在政府有这样的要求,我们带个头,好不好?”李俊说:“你都这样说了,怎么弄呢?我生意忙,那这样,明天一早就动手!”李银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心想这下抓到大鱼了!

李银江连夜把挖掘机准备好。他知道,“刨祖坟”这个事给再多的钱,一般人不愿干。第二天一早,他带上敬老院几个年纪轻一点的五保老人,先用挖掘机把上面的坟丘挖开,再用人工细心地扒出棺材,打开盖,跳进去,一块一块拣出遗骨,装进骨灰盒。没有朽坏的、装不进骨灰盒的遗骨,按当地风俗,用被面包上。

六个骨灰盒,只有李俊一个人。李银江说:“老大,你把你大大、妈妈捧着,我捧四个!”两人捧着六个骨灰盒,去镇里公墓安葬好。

李俊家这6座坟一迁,其他就好办多了——李俊家都迁了,你家不迁吗?!

当时正是七八月份,高温多雨季节。李银江一家一家跑,晚上做工作,做通了,天明就带上几个五保老人去迁坟。最多的,一天之内迁了22座。碰上雨天,“浑身糟得像个泥猴子”。

就这样,用53天时间,把357个坟全部迁进了公墓,李银江又黑又瘦,不成人形。

提前7天,把这样一件事情搞定,受到投资商的点赞。

而镇委镇政府领导更佩服的是,李银江迁了357座坟,居然没有一个说李银江坏的,没有一个到镇政府闹的,没有一个要额外补贴的!

李银江说,我做工作,不管他姊妹6个、8个,不达到个个都同意,我不会去迁,毕竟是挖人家老祖坟,有一个工作没做通,人家打到你乡政府,闹到你乡政府,你怎么弄?

后来,开发林山,6000亩山头上有864座坟,也是李银江带五保老人如期迁完的。

做任何工作,都不会一帆风顺,农村工作尤其难做。遇到困难的时候,李银江一个人在办公室或是家里掉眼泪,然后,自己擦干眼泪,再去干。

最不懂“江湖规矩”:建公益性公墓“扰乱市场”

2003年,盱眙大兴招商引资,李银江也有招商任务。有一次,他到南京跑了两天,毫无头绪。在中央门车站附近找了一间30块钱一晚的私人小旅馆住下,他想,招商引资不成,能不能自己回家干点什么呢?

辗转反侧,他想到:桂五镇多丘陵,当地老人去世后,散葬在各个山头上,对森林防火非常不利;有些山地黄沙、玄武岩多,利用率低,还有很多荒山;更重要的,有不少老百姓反应“死不起”“葬不起”,墓地贵、丧葬用品贵。想到这里,李银江有了主意。

回家后,李银江就给当地党委、政府打报告,请求开发公益性墓地。有领导担心:“你公墓建起来以后,能有去世的人去下葬吗?”李银江说:“那就发展当中求生存,生存当中求发展吧,反正我又不要你党委、政府给一分钱。”

李银江选了一块公益性公墓用地,找个老道看看风水——他知道,老百姓需要这个心理安慰。

公墓建成了,复员军人、伤残军人、烈属、重残户和低保户等一律免费,其他本地居民购买,仅需付略高于成本的费用,利润用于绿化、看护和维修。虽然还是有人乱埋乱葬,但是经过艰苦的努力,现在死后进公墓终于成了绝大多数居民的共识。

自2003年以来,桂五镇已建成4个公益性公墓,共有3500个墓穴。2010年,全市普及绿色殡葬,李银江又在全市率先建起了两栋安息堂。李银江很自豪:“我冒昧地说一句,在全淮安市,乃至全江苏省,公益性公墓没有比我们发展得好的。”

方港村的王义军,外号“王大个子”,在厦门经商,成了百万富翁。其母亲在老家病故之后,他打电话问弟弟和妹妹,妈妈的墓地怎么买的。弟弟告诉他,就在当地镇上公墓买的。他回到到家以后,说:“两千块钱?不要不要!”后到县城里重新买了个块五万八千块钱的墓地。李银江受到刺激,“桂五镇老百姓的钱,怎么能送给那些外地有钱的商家呢,我们怎么就不能把这个钱拿回来呢?”于是,他们在国家政策允许的范围内,建造了一些质量相对较好的墓穴,供百姓选择。

老百姓反应“死不起”,除了嫌墓地贵以外,丧葬用品价格也贵。李银江调研发现,丧葬用品的差价惊人!例如一个骨灰盒,进价200块钱,市场上可能会卖到800、1000甚至1500块。民政部门不能要求商户限价,但是可以通过市场行为调节啊。于是,桂五镇敬老院开始经营丧葬用品。

有镇外一个经营丧葬用品的个体商户打电话给李银江,说“你做得过头了”,他不相信李银江没有“小辫子”,表示要举报李银江。李银江说:“你可以直接把电话打到我们盱眙县纪检委去,好不好?”

最讲“江湖义气”:“分外”的事也毫不推诿

2017年的一天,李银江经过某村,看到一户人家门前围满了人,知道有事情发生,马上赶过去。民警看到他立刻说说:“太好了,你来了,这个事情就交给你了!”

原来,洪兰(化名)的丈夫因抑郁症自杀了,留下三个女儿。洪兰在打工过程中认识了一个妻子病故的男人,一来二去,两人有了感情,领了结婚证。这一天,两人举办婚礼仪式,男方的车子来接洪兰,洪兰要把三个女儿一起带走。而孩子的爷爷奶奶认为自己的儿子已经不在了,更舍不得三个孙女离开,坚决拉着孙女不放。因此,邻居打了110,警察来了,也无可奈何,一家人哭成一片。

李银江先把洪兰拉到一边,说:“洪兰你今天办喜事,也算一个新人,你一定要把三个孩子带着,好看啊?”

洪兰很委屈:“他们两个老的七十大几了,能带孩子吗?我自己生的,我不带着啊?”

“孩子是你生的,不错,那就不是人家儿子生的了?人家刚刚失去一个儿子,你再把三个孙女带走,一下子失去四个亲人,换作是你,受得了吗?万一老人想不开,出了什么事情你这一辈子能安心吗?”

“那你说怎么办?”洪兰问道。

“你今天一个人跟车子走,高高兴兴把喜事办了。过三天也行,过五天也行,你再回来接孩子。你不要到家里带,你到我办公室,我负责把三个小孩交给你!”

“你这样讲,行,我相信你!”

洪兰的工作做通了,李银江转过来找两位老人:“老爹老奶,你们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你们这么大年纪了,身体又不好,能把三个小孩带大吗?你们不给带,洪兰说了,她不要了,三个小孩都丢给你们!”

两位老人很为难:“那我们哪负担得了啊?”

李银江马上说:“我跟洪兰讲好了,她今天一个人走。过几天回来,小孩愿意跟她走,你们就让她带着。反正也不远,就在一个镇,你们想孙女了,随时去接。她如果不给,我去把小孩接过来,她不让带,我抄她的家!”听李银江这么一说,两位老人也通了。洪兰坐上汽车,嘟,开走了。

处理农村这些事情,李银江的经验是:人在气头上,是一根“钢条”,你要想办法把他盘成“面条”,这时候你还不能动手,继续把他调成“糊涂糨子”(糨糊),然后就好办了。

李银江排了一下,桂五镇38000多人口,民政工作对象在10000人左右——聋、哑、瘸、痴、呆、瞎,死人的、失火的、生灾的、害病的,再加上60岁以上老人。哪怕一天有20个人找他,就够他忙的了。但是,“最远的村,离镇政府25华里,他们走山路跑来,咨询政策也好,处理问题也好,你不给人家一个完美的答复,人家能满意吗”?所以,“我们民政工作做得好,保一方平安,促一方和谐,做得不好,你书记、镇长怎么有精力抓经济工作?”

今年48岁的章海燕,21岁时因手术造成高位截瘫,与腿部残疾的丈夫育有一个女儿,家庭十分困难。2014年,李银江在助残活动中认识章海燕后,把她请到敬老院为敬老院看大门。章海燕“第一次领到工资后,这么多年第一次敢抬头看人了”。去年,李银江让她做现金会计,记者问她第一天坐到办公桌前什么感觉,她说:“飞起来了!”

几十年来,李银江有两样东西从不离身,一是民情笔记本,二是民情联系卡。每户群众的困难他都详细记在民情笔记本上,每走访一户都会留下民情联系卡。

“在民政的路上,前方可能有很多困难,但困难是死的,办法是活的,只要努力,就一定会成功。”——李银江的“民情日记本”中曾写着这样一段话。

30多年来,李银江坚持用“民情日记本”把全镇五保老人、孤儿、残疾人、特困户、退伍军人、军烈属和受灾群众的基本情况、存在困难、生活需求和反映的问题一一记录下来,事情办好了、困难解决了,就在事项后面画个勾号。日记本上记录了李银江几十年来处理的各种成功的、失败的村事案例,李银江至今还时常拿出来翻阅,总结经验。以“民情日记本”为教案,处理村民事务,已经成为了李银江处理民政工作的一个好方法。“农村的工作,一加四等于五,二加三也等于五,虽然答案相同,但是过程却不一样,在变化中如何灵活、机动地处理问题很重要,灵活的工作方法是基层工作最关键的一环。”对来镇里工作的年轻人来说,李银江的“民情日记本”还发挥了“传帮带”的作用。李银江通过“民情日记本”指导青年人如何开展工作,如何了解乡镇民情,“民情日记本”成为了青年的学习的模板。几十年来,李银江已记录了38大本厚厚的“民情日记本”。

他的“民情联系卡”正面是姓名等信息,背面印了16个字:扶贫帮困,排忧解难,牵线搭桥,矛盾化解。这就是他的服务内容。从用名片开始,他先后印了25000张,还剩不到2000张。“人家的名片给老板、给朋友,我就给我的服务对象”。他的手机24小时开机,随时处理“警情”。日久天长,老百姓都说他的电话就是110、119、120。所以,要问李银江哪一天最忙,他说不知道,哪天都忙,忙属于本职的工作,也忙更多“分外”的工作。

他是桂五镇的“消防队长”:有难事第一个就想到他

桂五镇一位退休干部说,李银江就是桂五镇的“消防队长”,哪里有火,一个电话,李银江就会去救。确实是这样,在镇里,党委、政府遇到重事、难事、难以化解的矛盾,第一个就想到李银江,比如上文所说的石鼓山迁坟。

1999年2月,四桥村班子“塌方”,镇委让李银江回到四桥村兼支部书记,到2000年5月,把班子配齐,使各方面工作走上正轨。

2002年11月,林业村村委会主任意外死亡,村民议论纷纷。镇党委、政府让李银江到林业村兼了一年主任,挽回影响。

2004年4月到2008年5月,李银江又到方港村兼任支部书记。几年中,李银江筹集了近30万资金,修好中心路,“大汽车走在这中心路上都一样跑”。方港村四个小组农业用水非常困难,李银江牵头建了一个电灌站,现在还在用着。最棘手的,村里有28亩地,被前任书记口头协定交给四户人家种去了,收成好,私下给点好处,收成不好,一文不交,群众意见很大。通过几次群众代表会,李银江把这28亩土地从四家手里拿过来,公开招标,给本小队一个邵姓人员承包,为村里集体经济增加了一笔稳定的收入。

2011年8月28日,桂五镇发生一起两家灭门凶杀案,7尸9命(其中一个死者怀有双胞胎),最大的72岁,最小的6岁。案子影响太大,局面很难控制,镇里让李银江参与工作组,负责前方指挥,处理各种事务。忙了三天三夜,终于做通相关工作,7具遗体运达殡仪馆,准备第二天火化。

晚上回到家,李银江已累得站不起来了。洗了把脸,他哑着嗓子让妻子去买一套小女孩穿的衣服,再买一个发夹。妻子不解,李银江告诉妻子,被杀死的小女孩,和他们的孙女同龄,他看到孩子满身血污,实在不忍。他说孩子是无辜的,他要给孩子打扮得干干净净的让她走。

第二天一大早,李银江带着妻子来到殡仪馆,把小姑娘的遗体从冰库里抱出来,兑了两盆温水,用毛巾慢慢把脸润开,一点点洗干净,把沾满血污的小褂子用剪刀剪掉,换上新买的衣服,夹上发夹……

其中一家15岁的女儿李婷(化名)当天不在家,逃过一劫。李银江哄着李婷,和她一人一个,捧着她爸爸妈妈的骨灰盒,来到墓地。在烈日下,陪着她哭,做了近三个小时的工作,才得以把骨灰安葬。至今回忆起当时的场面,李银江还是会不禁泣不成声。

丧事忙完,已经开学了。李银江带着党委介绍信,把李婷送到学校。报好名,给她把床铺好了,一直蹲在墙角默默流泪的李婷一把抱住李银江的腿,不让他走:“大伯,我怎么办?”李银江明白了,星期天、节假日,李婷有家也不敢回,在学校,需要钱、需要东西,找谁去?

李银江告诉李婷,以后,他的家就是李婷的家,敬老院就是李婷的家。从此,李银江把李婷当女儿一样待,连化妆品都考虑到。李婷数学不好,李银江给她找老师辅导,直到高中毕业,李婷考取了大学。桂五镇敬老院先后抚养了6名孤儿,目前3名已成家立业。

他是最不安分的敬老院院长:看到什么好的都想尝试

在办院初期,如何管理好敬老院是院长李银江一直思考的问题。把敬老院办成老人们自己的家,让老人像管理自己家里的事务一样管理敬老院的想法在他的头脑中冒了出来。于是,李银江召集全院老人举行了民主选举大会,推选出4名身体健康、思想积极的老人,加上三名敬老院行管人员,组成了“院务管理委员会”,引导入院老人参与敬老院日常事务管理。李银江还把敬老院工作进行了分组,工作人员和五保老人混合编组,管理着敬老院的大小事务。每个月还定期召开全体院民会议,向老人们公开敬老院的帐务,并且对院里的一些管理和决定征求老人们的意见。

“明天早上吃包子、馒头、鸡蛋,管不管啊?”

“管哎!”

“中午要吃什么?”

“白菜烧肉、胡子汤……”

第二天一大早,桂五镇敬老院的行管人员老穆便骑上三轮车带着五保老人陈老、张老赶到镇上大超市采购回了敬老院当天的伙食:肉5.91公斤,每公斤19.6元;鸡蛋6公斤,每公斤11.8元……这份账单由敬老院会计验收后,贴到了食堂门口的公示栏上,向全体老人进行明示。陈老和张老两位老人是桂五敬老院“院务管理委员会”采购小组成员,和敬老院工作人员一起做好采购工作是他俩必备的“功课”。

国家拨的钱花到什么地方去了?这两天伙食是什么?民政部门拨的物资该怎么分配?这些问题在一般的敬老院也许只有院长最清楚,不过在桂五镇敬老院,老人们也像知道自己的事情一样,心里有一本帐。

此外,根据敬老院里发生的情况,李银江还会组织召开“民主生活会”。虽然处理的都是老人们之间芝麻绿豆的小事,但李银江却将其作为引导老人逐步改变生活陋习、追求健康生活方式的“主阵地”。

“孙波在我住院期间撬我柜子,把我的香油偷走了。”周贤兵老人气鼓鼓地反映。

“我没吃你香油。”孙波老人回应道。

“老周,你的香油孙波都放我房间里了。”周兰英老人说。

5月28日,每月一次的民主生活会在桂五镇敬老院如期召开。这不,会议刚开始又一起老人们之间的小纠纷就上演了。

“事情大家伙都知道了。下面大家说说,老孙这么做对不对啊?”院长李银江将话语权叫给了五保老人。

“老孙撬人家柜子肯定不对了。”

“老孙又没真把老周的香油吃了,没啥大不了的。”

五保老人们各抒己见、各执一词。

“私自撬开他人柜子,如果是以非法占有为目的盗走他人财产属于盗窃罪。如果没有非法占有目的,而涉及他人的隐私,属于侵犯隐私罪。”李银江借机为老人们普及起了法律知识。

“啊,原来这么严重啊。”老人们恍然大悟,孙老更是羞愧地头也不敢抬。

“老孙,我知道你也不是真的想要老周的香油。这样,你给老周的香油还回去,再向人道个歉。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现在是法制社会,大家可不能随着自己的性子乱来。”李银江恩威并重地说。随着一声“对不起”,两位老人再次握手言和。

牵线搭桥,让夕阳之花绽放光彩。“一辈子打光棍,老了还能找个伴,我这辈子知足了,感谢李院长。”纪凤如在婚礼上动情地说。

今年69岁的纪凤如,却已是敬老院里有十几年院龄的“老资格”了。原来,当年40多岁的纪凤如,没老婆、没孩子,一个人在家中生活。镇里道路扩宽,老纪家的房子面临着拆迁。工作人员上门动员,老纪提出想去敬老院生活。可40多岁根本不够入住敬老院的条件。院长李银江来到老纪家,“来敬老院可以,但你才40多岁,可不是来享福的。你不是没地方住嘛,这样,我们包吃包住,再发你工资,你来敬老院做服务人员吧。你看行不行?”“行。”于是,光棍汉纪凤如搬进了敬老院,种菜、跑腿、洗衣、喂饭……纪凤如忙活开来。眼看着,老纪60岁了,符合五保老人政策,李银江正式将老纪纳为了“院民”。2006年,敬老院请来了一个新的炊事员张玉平,离异。张玉平一个人承包下了食堂烧饭、打扫卫生的活计。纪凤如看着她一个人不容易,总是有事没事帮着她忙活忙活。两个人日久生情,走得越来越近。为了让他们名正言顺地走到一起,李银江牵线撮合,并为两人在敬老院举办了一场婚礼。到目前,敬老院先后有9对老人结成夫妻。

2014年9月,省民政厅安排李银江到香港考察敬老院,他7天跑遍了香港7家养老机构。

在回来的飞机上,李银江就琢磨开了。香港的7家机构,硬件其实都不如桂五镇敬老院,但是,与香港相比,桂五镇敬老院在三个方面存在巨大差距,一是运行模式,二是内部管理,三是护工服务理念,那么,“我回来把这三个短板给它补齐,我们敬老院发展后步宽宏”!

李银江觉得,大陆的敬老院基本还是计划经济模式,等米下锅,政府给多少米他就煮多少饭,甚至有些不法分子还会偷去一些米,五保老人只能进所在地的敬老院,不能自由选择。但香港不是,一个老人这个季度可以在这个敬老院呆着,对这个敬老院服务态度、生活水平、居住环境不满意,下个季度就可以跳槽,到那个敬老院去。

内部管理,大陆敬老院的规章制度是统一规定的,与敬老院的实际情况有脱钩现象。

第三个,我们这里的护工,特别是农村,绝大多数执行国家最低工资标准,所以有些护工出工不出力。香港的敬老院,比如今天中午供应什么菜肴,有稀饭、干饭,还有哪几种面条,都在电子屏上显示,让老人自己选择。有的老人身体不便,选好了,管理员输入电脑,回头护工按时送到床头。

李银江决定,回来就学人家的模式发展桂五镇敬老院!

他紧锣密鼓打了报告。有人好心劝他,都快60的人了,多求平安,不要搞什么创新了。李银江不听,2014年12月20日,就在敬老院门口挂出了“桂五镇区域性养老服务中心”的牌子,探索市场化养老之路。

没想到,牌子挂出第五天,就有人找上门来。一个老太太骨折,吃饭需要人喂,上厕所裤带都解不开。李银江想:“这是我的第一笔生意哎,我要以服务为主,不赚钱!”他跟老人的儿子说,行,你把她送来,我们给她喂饭,伺候她洗澡,每月600块钱。三个月后,老太病好了,回家了。

第二笔“生意”,是个90多岁的老头。他吃得太好了,便秘,于是一到吃饭,家人就劝,不能多吃哎,吃了拉不出来。没办法,家人来找李银江,李银江一听,说,行,把他送来,一个月1300块。老人的儿子在上海工作,收入不错,不嫌这个价格贵。李银江找了个年轻一点身体好的五保老人:“一个月给你开800块钱护理费,你来把他照顾好!”五保老人很开心,按照李银江的吩咐,买来50斤山芋,用玉米面烧山芋粥,猪油炒小青菜,一个星期,老人便秘通了!老人有精神了,骂他的儿子:“你就不孝顺,在家给我吃的什么,让我拉不出来!”老爷子不肯回家,更愿意在敬老院住着,自此就在敬老院住下来了。

截至目前,桂五镇敬老院已经收养了26名社会老人。李银江根据老人的身体情况及其家庭经济状况,酌情收费,经济条件好的多收点,条件差的少收点,他说这就是老话讲的“穷人吃药,富人出钱”。有能力做护工的五保老人积极性也很高,有时需要服务的人少,还会排班,几个护工轮流伺候一名老人。

敬老院门口还有一块牌子——桂五镇残疾人供养中心。其实,他聘用章海燕,也是从香港学来的。刚看到的时候,他很吃惊:“哎,他们怎么用残疾人呢?!”仔细一琢磨,对了,有些工作,普通人做,工资待遇高,而残疾人能胜任的,你用残疾人,就是一种积极的救助。

桂五镇敬老院经过几次扩建,目前占地面积34.5亩,前面一个小院子,种了花草树木,后面还有一个大院子。放眼望去,一片片稻田青翠欲滴,在微风的吹拂下,泛起阵阵波浪;一畦畦蔬菜含绿绽放,在阳光的照射下,漾开勃勃生机……这是桂五敬老院“农疗基地”的真实写照。

进入敬老院的五保老人,原本都是农民,一辈子劳动惯了,突然没事干,容易生病,还会无事生非。李银江想,我后面不是有地吗?李银江挂了块牌子——“农疗基地”,五保老人愿意种地的,你来种一片玉米也行,种几棵辣椒也行,量力而行。菜长好了,按劳动成本卖给敬老院食堂。

最初,五保老人在敬老院什么也不用干,吃饭、睡觉,日子单调、闲得发慌。李银江提议种菜种粮,以院养院,让老人活动一下筋骨的同时,还能自给自足。这一提议得到大家的一致响应。很快,李银江带领院内的老人利用院内空地,开发出2亩菜地、8.5亩粮田,并取名“农疗基地”。 

“没劳动的时候,这病那病,浑身不舒服,自从到‘农疗基地’里干活后,每天在地里浇水、施肥、除虫、除草,既能锻炼身体,又能吃到自己种的菜,自己种菜自己收,感觉精神好多了,病也少了。这‘农疗基地‘,果真疗效显著。” 说起“农疗基地”,老人杨明干乐呵呵地拉着来访者参观他的劳动成果,只见空地上已长出绿油油的菠菜,煞是可爱。

看老人们干得这么欢,李银江又在院里开发了4亩左右的活水鱼塘,让老人们养起了鱼虾。

“我们一辈子生活在农村,闲不住,现在没事干点活,既可以锻炼身体,又能吃上放心的绿色食品,实现了自给自足。更重要的是,让我们觉得自己还没老,对社会还有用。”五保老人们笑着说。

在敬老院中大力发展庭院经济,实行以院养院,不仅提高了敬老院老人们的生活水平,而且让五保老人通过自身劳动取得更高的获得感,在基层民政事业的良性发展上进行了有价值的探索。

32年过去了,李银江从“小李”变成了“老李”,敬老院却变得“年轻”了,经过四次改造扩建,占地从4.2亩扩展到34.5亩,房子从200平方米增加到2650平方米。2017年3月李银江到了退休年龄,可是老人离不开他,他也离不开老人,经组织上同意,李银江继续任桂五镇敬老院院长,但他坚持不拿一分钱工资。

用李银江自己的话说,“辛辛苦苦几十年,我没有升官没有发财,但是,我活得值得,活得潇洒,活得心安理得!现在,我李银江走出去,当地老百姓对我很尊重,我也觉得自己清清白白,坦坦荡荡。今年我61岁了,身体很好,‘三高’一个没有,哪块也不疼。每天睡四五个小时就够,不抽烟,不打牌,最大的快乐就是帮助别人解决困难。退休前,组织上找我谈话,当时我就表态:服从组织安排,我愿意义务为民政事业做奉献,因为,我还有一个名字叫共产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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